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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晏之却并不接刀,只是退后了两步,躬身道:“七哥,这件事实在是个误会,还请七哥能够饶恕他。”
赫连赤丹却是面沉似水,朗声道:“这个该死的奴才,竟敢用他卑贱肮脏的手伤害我们赫连氏高贵而神圣的王子殿下,简直是亵渎神灵、罪大恶极!就算我饶了他,赫连氏的祖先也不会饶恕他!赫连氏的子孙受到了伤害,上天亦会震怒。不用这个奴才的血告慰苍天,用他的肉祭祀祖宗,上天就会降罪,部族也会遭受天罚!”赫连赤丹的话音未落,周遭的人们已经群情激奋,霎时喊声震天,几乎要涌上来将君嘉树撕成碎片。
何晏之一时间有些错愕,他未曾想到渤海部族之中对血缘的崇拜近乎扭曲而疯狂。他眼见着君嘉树被人架起来,刽子手已经开始在他身上试刀,不禁急得肝肠俱裂,厉声道:“住手!住手!”他的话甫一出口,自己也惊呆了,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自己喊出来的竟然是纯正的渤海话,那是幼年时铭刻在他骨血之中的记忆。
见九王发了怒,那些刽子手亦停止了动作,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赫连赤丹的身上。霎时间,校场内异常安静,赫连赤丹皱起眉,颇有些愠怒地看着何晏之:“九弟,你到底要做甚么?”他拂袖道,“你身上的伤还未好,这里没你的事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何晏之心思一转,便软下声音来对赫连赤丹道:“七哥,我刚才说了嘛,这只是一场误会。”他灵机一动,脸上却露出尴尬之色,似乎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半是羞愧,半是懊恼,极是不情愿地说道,“其实……其实我不是这个奴才刺伤的……”他咬了咬牙,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可怜的神色,低低说道,“七哥,我身上的伤,其实都是我自己弄的。”他学着赫连赤丹的语气道,“所以,赫连氏高贵而神圣的血统并没有蒙受亵渎,还请七哥放了他吧。”
何晏之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出口,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。想他走南闯北,演什么想什么,唱什么角色都是活灵活现,从未像今天这般扭捏过,甚么高贵而神圣的血统,简直是匪夷所思,而这些渤海人却偏偏奉若圭璋,实在叫人哭笑不得。他又转念一想,渤海郡国已经覆灭近二十年,赫连氏却依然能驰骋草原,屹立不倒,不也正是因为部族中人世代信奉着赫连氏乃是天启之圣,用高贵的血统统治着大漠么?
赫连赤丹依然皱着眉,显然并不相信何晏之的说辞,却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戳穿他,只是道:“你自己弄伤自己?老九,你被妖魔魇住了吗?为什么要做这样疯狂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