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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燕的棋艺都是在她哪里学来,姬灵霜的棋艺颇为犀利,落子几乎不思索,左一步,右一步,杂乱无章,最后连成一片,柳燕顾此失彼一路败退。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棋艺,但姬灵霜这样的娴熟老练却是她所不及。一连三局姬灵霜换了三样的棋风,柳燕都一路败退,连再下的意念都没有了,竟对姬灵霜的佩服,心中又甚是失落。
这时窟内出来十人,每人手上都提了两个大红箱子,放到亭外打开,竟然都是嫁娶的物品。这十人五男五女,俱是银发白眉,显然身手也不差。窟内的石屋便做了新房,柳燕没有再下棋,而在浴池旁为张少英擦洗身子,两人都心事重重,都隐约猜到了结果。张少英叹道:&ldo;阿燕,我宁死也不负你。&rdo;柳燕眼中含泪,叹道:&ldo;逍遥城,武林盟也太高抬我了,其实我也只是个弱女子。&rdo;张少英侧过身来,询道:&ldo;那我们现在就走?&rdo;柳燕摇头道:&ldo;我们不能轻易去死,你若真想好好为咱们这个家,为了玄天派你就该去想想我们该怎麽好好活下去。&rdo;张少英叹道:&ldo;我没见过这样的事,我、、、&rdo;
柳燕突然破涕为笑,道:&ldo;男人纳个妾也没甚麽?她会比我更好。&rdo;张少英心头一颤,问道:&ldo;好娘子,你怎麽了?&rdo;柳燕道:&ldo;你若真要纳妾我拦也拦不住,我实在不喜那争风吃醋的日子。你若真心待我,又何需我如此去管着你。&rdo;张少英见柳燕神色甚是憔悴,不觉心头一痛,道:&ldo;死又不能死,活又不能活,确是不好办。&rdo;柳燕道:&ldo;我不吃吃醋,你又得了个大便宜,这便好办了。&rdo;张少英想起若是跟姬灵霜去亲热,不觉毛骨倏然,甚是恶心。
心头暗想,当初便是自己无能,致大头他们丧命。没想到自己武艺有成,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。瞧着柳燕的美丽的容颜,如此佳人若是就此殒命,又如何对得起妻子的这一片柔情似水。夜深了,张少英已经进去了,柳燕独自坐在亭中,忽觉全身发冷,不觉潸然泪下。这时老神仙跟奔月走了过来,柳燕没有起身行礼,她忽然发觉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,但是她做不了的事,姬灵霜却做的了,而她似乎也只是一个误会。老神仙自柳燕对面坐了下来,说道:&ldo;武林事,江湖浪,大风大浪你挡不住,有她在,你们不会后悔。&rdo;柳燕只能沉默,这些她早已清楚。
老神仙道:&ldo;人这一生甚麽都可以离开却离不了情感,此乃人之天性。小霜一生都在习武,故而她的缺失是很大的。她不是汉人,是我从比契丹还遥远的北方带来的,体征本就与汉人不同,加上练功所致,所以才会如此模样。不过她自小学识中原书籍,心早已是汉人女子的心,只不过方圆之外,方圆之内,自是相差甚巨。&rdo;柳燕甚是惊异,难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,姬灵霜虽然纤细,身形却高大,张少英在她面前都矮了一大截。柳燕这才意识失礼,起身道个万福,道:&ldo;奴家失礼,还请前辈海涵。未礼知名,失礼之至。&rdo;老神仙见她以万福礼相见,本是大悦。但听柳燕以奴家相称,便神色一泻,却也释然了,笑道:&ldo;我叫姬沄,为小霜师尊,你也如此叫我便是了。&rdo;柳燕见姬沄竟然如此以礼相待,暗想出去之后想借逍遥城来帮忙恐行不通。想起张少英今晚竟然要与姬灵霜洞房花烛,心中倍觉惆怅。当下柳燕肃拜而下见了姬沄,姬沄又让她见了奔月,叫了师哥。奔月将她扶了起来,说道:&ldo;今日起也是纵横掌门入室弟子,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。&rdo;柳燕一怔,这一切转变来的太快,且那般生硬。
奔月续道:&ldo;我们这一派称为纵横派,现只有咱们四个正式弟子。&rdo;柳燕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门派,但想武林之中藏龙卧虎有这样的高人也不稀奇。姬沄示意柳燕坐下,说道:&ldo;情感需要真挚,只需你们真心待她,待到冰山溶解便是雨后初晴,拨云见日,这一念之间便人生各异,所得不菲。&rdo;柳燕叹道:&ldo;这实在太急了。&rdo;姬沄反问道:&ldo;你不也是一样。&rdo;柳燕俏脸一红,不觉低下了头。窟内左面有几处平缓之地,搭建了大帐,一共三帐,柳燕这一晚便在中帐内歇息,足见姬沄用心。帐内红毯铺地,焚香点灯布置的甚是精细,柳燕却一夜无眠。她知道,不论她如何不愿意,今后他们三人便绑在一起了。甚麽三书六礼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是否能过得好,自己又该何以自处。此时的丈夫懵懂不知事,她未必能从丈夫哪里寻得安慰。从今以后她便要与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,她委屈,她不甘,她心痛,她只有哭。没有丈夫在身畔柳燕终于尝到了独守空闺的寂寞,没有丈夫在身边于她来说便是天塌了,如今除了这个丈夫她一无所有。
这一日柳燕又起晚了,五女中的一女前来叫柳燕说是张少英要见她。丈夫若要见自己他自己便会前来,柳燕急忙起身,来不及梳洗便向石屋赶去。此刻张少英躺在床上甚是疲倦,一见柳燕竟神色闪躲,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。柳燕陡然心中一酸,不顾姬灵霜在场便搂着丈夫痛哭。姬灵霜便躺在里处,侧身瞧着二人若有兴致。稍后,柳燕嘶声问道:&ldo;你怎麽了?&rdo;张少英摇头道:&ldo;她折腾了我一晚上,我现在浑身没力气。&rdo;柳燕本欲向姬灵霜发作,听得此言,浑身一酥,向姬灵霜喝道:&ldo;你怎可如此折腾他?&rdo;姬灵霜做无辜之状,道:&ldo;他宁死都不肯跟我同房,折腾完还要去找你,我这不是在帮他麽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