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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的暖阳照得人懒洋洋的。
何晏之伸了个懒腰,从榻上翻身而下。他随手拿起架上的一件浅灰色的长衫披在身上,正要出门,突然想到那人不喜欢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,无奈回身打开紫檀木的衣柜,里面一溜白色的丝袍,清一色的金丝绣边,直闪得人眼睛疼。x33
何晏之随手从中抽出了一件穿上,又重新将发髻梳好,特意别了一只白玉的簪子。他本有可以使唤的人,但是从小苦惯了的人,竟连被人服侍也不习惯,宁可清清静静地一个人住,自力更生。何晏之望着铜镜中玉树临风的倜傥青年,不由苦笑了一下,果然是,一个徒有其表的躯壳罢了。
不过,那个人要的,不就是这副壳子么?
何晏之微微一笑,从案几上挑了一柄沉香木的折扇,又左右照了照,脸上终于能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,才满意地推门出去。
一路上极为安静,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。何晏之细想了一下,料想是那人定然是又受了什么刺激,将手底下的人都赶了出去。
有时候,陪一个疯子,确实是一件吃力的事。
何晏之有些踌躇地停下了脚步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此刻,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?
何晏之推开水榭大门的时候,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色身影正伏在榻上不停地喝酒,不,准确地说,是往喉咙里倒酒。地上尽是横七竖八的空酒壶,一股酒气弥漫在屋里。何晏之闻了闻,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醉了。
何晏之不会饮酒,也不喜欢饮酒。饮酒伤喉咙,这是师傅从小嘱咐的事。他虽然是一个武生,但这嗓子也是金贵的,怎么能拿自己的本钱开玩笑呢?